第三百三十五章 这就是神鬼之谋啊(8.5k)-《刘协:我真的只想禅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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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像是有吧,反正凉州这边,至少东六郡这边的氐人,确实是没听他们说过。”

    于是刘协又问:“那他们跟咱们汉人有什么区别?长相上有什么特点么?”

    赵昂想了想说:“没区别吧,氐人大多也都是农耕为主,对了,他们养牛养得特别好,大多数汉人都没他们养的好。”

    于是刘协这会儿感觉都有点迷茫了:“你是说,他们生活在咱们汉人的土地上,叫着汉人的名字,说着汉人的语言,用着和汉人一样的生产方式,甚至养牛养的还比咱们汉人好?那特么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是汉人啊!高考加分么??”

    群臣闻言纷纷束手,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天子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氐人各个方面确实已经和汉人没什么两样了,事实上如果不查户口的话,就连他们凉州人也几乎很难分得清谁是汉人谁是氐人,但,他们确实不是汉人啊,这有什么问题么?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蛮夷不习教化,不读圣人之言,如窦茂这种氐王,也一样是斗大的字不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其实这种事儿还是挺多的,大汉毕竟是个包容的强盛王朝,三百年内迁,这个同化的效应还是很显著的,即使没特意的引导,也自然而然潜移默化的就完成了同化,除了没文化,真的和汉人区别不大,甚至可以理解成是没文化的汉人。

    问题是这年头汉人百姓的识字率也不高啊!

    事实上这种事儿还真就是原本历史上的诸葛亮处理的比较好,比如孟获,其实就不太好说这是个蛮化了的汉人,还是个汉化了的蛮人,蜀汉后期的头号大将王平也是个蛮人,姜维本人则更是招募了许多凉州羌胡,事实上益州在刘璋手里的时候屁都不是,而在诸葛亮手里的时候可以六出祁山,丞相对内的民族政策可以说功不可没。

    (窦茂在原本历史上就是帮助刘备打曹操的,诸葛丞相的行政水平真的没得说)

    然而在“夷华之防”的指导思想之下,至少在诸葛亮治蜀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对,或者直白点说,即使是凉州东六郡的这些汉人豪强,也从来没拿这些少民当过自己人。

    而,刘协的心情却不太好了,很不好,特别不好的那种。

    “这个氐王明明是不敢反叛的,也是认了怂的,你看他留在城外的这些东西,不少啊,我就是进了城管他要补给,实话实说也没打算要这么多啊,我相信,他这肯定是挤出来的,那他为什么就不肯让咱们进城呢?很明显,民族矛盾已经大到了一个几乎没法调和的地步了,他这是不信任朝廷,不信任朕了。朕现在特别的想知道,朝廷,是怎么对不起他了呢。”

    这话就相当于直接将事情定了个调子,将窦茂的不忠和跋扈直接上升到了少民大政的问题上来了,却是并不认可他的跋扈,而是定性成了民族矛盾,赵、姜等人反应倒是还慢了一点,司马懿却是马上抓住了话头:

    “陛下当然没有对不起他,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前,地方豪族的势力太大,朝廷的财政收入一年比一年少,而由于最近这些年气候持续变冷,从塞外入关的蛮夷也越来越多,甚至鲜卑寇边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前些年,不是还出了个号称最伟大可汗的檀石槐么。”

    “所以啊,朝廷只好把只能把压力传导到这些少民,不但要缴纳税赋,还要用自己的族人帮朝廷打仗,打输了都是自己的责任,打赢了也轮不到他们升官发财,长此以往的,自然对朝廷就有怨恨了。”

    在司马懿的带头表态之后,其他人也马上就反应过来天子的中心思想了,如赵、姜等人对此地情况的了解自然是要远超过司马懿的,道:“是啊,其实窦茂的举动也不是不能理解,氐人,在凉州其实向来比羌人更惨一些,羌人和匈奴一样缴的都是血税,他们有马,有刀,又穷,更别说西羌那边还有好多不会汉语的,地方官府对他们其实能安抚还是要尽量安抚,氐人确实就差很多了。”

    “朝廷给他们分配的土地,经常是那些还没有开发好的下等田,需要他们自己去开凿水源耕种,可结果好不容易把这地给养得熟了,又要想法设法把人家撵走,侵占他们已经开垦好了的土地,再换新的下等地给他们。”

    刘协皱眉问道:“这些事儿,少不得你们这些汉人豪强的推波助澜吧。”

    “是,我承认,这一点,我们确实要深刻的做出自我检讨,您提出的汉胡一家亲的主政思想确实是高屋建瓴啊,如果这些胡人真的可以和咱们汉人一家亲,这凉州的问题也就解决一大半了,我建议,对于我们以前所犯下的错误,即使不追究,一定要进行严厉,深刻的反思,这样才能为以后凉州的稳定与发展做好基础,才能为将来陛下联通西域,重开丝绸之路的壮志做好铺垫啊。”

    既然确定了天子的政治倾向,否认肯定是没有用的,这种事儿稍微一查就全知道了,那倒莫不如主动承认错误,只检讨,不追着么,反正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相比于丝绸之路的巨大利益缺心眼了才会继续欺压羌胡。

    当然这也不代表这锅就会这样背了,谁还不是个甩锅高手呢?

    “当然了,氐人对汉人的不信任也并不只是因为土地的问题,要知道中原地区的豪强,是最喜欢将氐人当做奴婢贩卖的,毕竟他们与汉人使用起来一般无二,而买一名氐人奴婢,各种麻烦总会比买一名汉人奴婢要少很多很多。其实,眼下关中,乃至于司隶都很凋敝,陛下您又已决心将国都回迁,如果说这窦茂是害怕陛下您金城之后,强迁他们去关中或是司隶填充人口,也……确实不是杞人忧天啊。”

    刘协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是:这特么好像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然后就马上勃然大怒:“朕什么时候强迁过百姓?他觉得我会像那些王八蛋一样,将他们当做奴婢贩卖么?安营,扎寨,准备攻城!”

    司马懿大惊之下连忙劝阻道:“陛……陛下?这,这不合适吧,咱们还要支援汉中呢啊,眼下咱们与张卫的联络完全断绝,根本不知道那边的具体形状,军情紧急,您何必与这蛮王一般见识,反误了救援之时机呢?”

    刘协闻言却是摇头道:“河池小城,打起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仲达,是你建议我走祁山道的,如今如你所料,这凉州的东六郡不敢说定了,也定然足以摧毁韩遂的士气军心,咱们的战略目的不是已经实现了么?”

    “除非是韩遂心甘情愿被吕布兼并,否则他们现在阵脚必然已乱,绝无可能那么快的攻破南郑,而若是吕韩二人真的合流,真的将张卫打败,咱们的战略本来不也是愿意用这整个凉州来换一个汉中的么?”

    “真如你们所言,我看这窦茂的问题那就不是个例了,不趁着我在的时候解决,以后恐怕就解决不了了,不客气的说,我认为这个小小河池,比汉中,更重要!”

    顿了顿,刘协又问司马懿道:“我欲活捉此人,不伤其性命,却也不想在此拖延太久,有什么计策可以用么?”

    司马懿恍然道:“陛下是要攻心,将此人作为一个典型,来传播朝廷的恩与威?这……倒是挺简单的,也不用造什么攻城器械了。”

    于是,刘协的大军当晚就在这河池城边这座临时的城寨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走了个精光,窦茂还特意派人去查探了一下,确定是真的都走光了,却是营寨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动。

    “哼,天子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我给他下毒啊,哼,省了,弟兄们,出城把东西都搬回来。”

    “大王,天子既然没收咱们的东西,显然是没接咱们的好意,他现在是急着去支援汉中,所以才放过咱们,您说这一仗他万一要是打胜了,会不会调转枪头收拾我们?”

    窦茂闻言哈哈仰天大笑:“当然是不会的,他从汉中班师回朝,那肯定是要走陈仓道,怎么可能还走这祁山道?陈仓道又近又好走,顺便还能巡查一下,何必舍近而求远,浪费大量的粮草只为了找咱们的晦气呢?”

    “哦~,大王您可真是聪明,那汉朝皇帝被您拿捏的死死的,都说什么他鬼神之谋,我看大王您才是真正的智者。”

    窦茂闻言仰天大笑,“我啊,也就是没个汉人的身份,要不然,我早就成为凉州共主了,哪还有那马腾韩遂什么事儿呢?”

    说完,就见从西侧的山坡上突然冲出来无数的汉军,突然间就锣鼓喧天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大胡子红脸的壮汉一马当先的杀了进来,笔直的冲向了他,而他麾下的将士却是完全抵挡不住。

    半个时辰之后,如同螃蟹一般被五花大绑的窦茂在自家河池城见到了刘协,一时间心绪十分复杂,终究是一梗脖子不去理他。

    关羽问他道:“见到天子为何不跪?”

    “我听人说,天子是个仁德的人,不会株连无辜,更不会迁怒于我族中的普通族人,自己打自己的脸。”

    “既然你知道天子仁德,为何拒不开城,又为何拒不跪拜?”

    “不开城是我一时糊涂,既然我终究不免一死,天子又不会牵连无辜,那我此时跪与不跪又有什么区别?”

    “你……”

    关羽作势就要打他,却被刘协拦住,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用计擒你,所以你感觉不服气?”

    “哈?”

    窦茂心想,这玩意有啥不服气的,我总共就这一万多兵,你用不用计我肯定都打不过你啊。

    不过你不用计的话肯定我也能浪费你很多时间就是了。

    “没关系,既然你不服气,我就把你放了,咱们重新打一遍,看我再抓了你的话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

    “你好像不太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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