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果真神仙-《酒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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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白鸿帮剑道宗师身死过后,整座白鸿帮内,就再无人投鼠忌器,却是有许多帮众纷纷前来欺凌年纪尚浅的夏景奕,何况原本在预料之中,算是纳投名状的土楼一战,输得极为凄惨,自然心气极高,而素来很是傲然的夏景奕,原本就得罪过不少白鸿帮内之人,既是无那位剑道宗师替其撑腰,日子当真是过得凄惨。

    「师父受袭杀而死过后,白鸿帮又是勉强支撑过一载长短的年岁,这短短一载时日,以往傲然心气,近乎是荡然无存,白鸿帮前有座马厩,我便同马厩其中牲畜睡过足足一载,但凡是帮派中人,即使是那等喂马喽啰,拾柴伙夫,见我都要敲打几句,甚至佩剑三番五次都遭旁人偷去,险些沉入腌臜之物其中,如非是帮主数次相助,怕已是被生生冻死在马厩内。」

    「你们山上人所谓的狗屁善念,险些令我受无穷苦楚。」夏景奕咧嘴大笑,神情已是扭曲,抬头望着云仲面皮,双眼血红一字一顿,「难不成我还要谢过山上仙人,不杀之恩?」

    对于夏景奕这等生来傲气占去三魂七魄的俊彦而言,生死之事,未必能够比过脸面二字。

    也正是因此,夏景奕踏足修行道后,近乎无一日胆敢懈怠,横是凭本就极高的天资,与长久苦修,无论剑术或是修为,皆是一日千里,以至于夏景奕在往后许多年月之中,都会误以为自个儿并非是个生来七窍的人,而是一柄经锤凿敲打,野火烧锻的剑。或许对夏景奕而言,最为愤恨嫉恨的并非是当日未曾正眼望过自己的云仲,更并非是同帮中人心寒举止,而是当年那个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仅能眼睁睁瞧见这座大帮溃灭,仅是能在得知剑道宗师身死,尸骨无存后痛哭流涕的少年人。

    「着实未曾顾虑过这般多。」

    话音落时,被铁索重重围困的云仲,眉眼忽然就低垂下来。

    当年一人一剑,土楼其中试剑术高低,自然是要为使两方罢手,只是往往好新未必就做得了好事,即使是往后白鸿帮衰落,并不见得尽能怨云仲此般举动有错,可总归也是无意之中,险些毁去夏景奕心性,万事虽是尽力而为,也不见得尽数是对。

    「你真以为,我是来杀你的?」难得将神情与胸中郁气催动发出些许的夏景奕,终究深吸一口气,将神情敛回,而后才继续抬脸去看向云仲,像是生怕不能自持,将眼前这位从前高不可攀的山上人一剑劈杀,好容易将心思回转,而后笑道,「当年你胜过我,自然是咎由自取无话可说,同理也怪罪不得你,毕竟是因你未起杀心,我夏景奕才能安安稳稳活到如今,但如何说来,这些年来勤恳万分,好容易触及那天下十人的位置,却又是被你生生挤出,换做是你云仲,又应当如何自处。」

    「我不杀你,但需令你也体会一番此般苦楚。」

    此时的夏景奕,已是将浑身戾气尽收,两人反倒是如故友一般相谈,神情不再如方才一般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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