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最终还是任轻乾先行搁置下手头如墨黑棋,叹气一声,默默瞅着棋盘之上,白子那条长龙探出的四足,生生冲杀入黑子营盘其中,绞杀无数黑子,使得偌大棋盘都空去许多,连这位青轩楼主人落子都不讲情面,足能见这场乱象,绝非是轻易可平。 止于官衙其中流传的这么一则秘闻,从未曾传开去,说是这位瞧来大多时节都眉眼含笑,面皮生得最是和蔼可亲,又因其体态显得相当憨厚实在的任轻乾,前来紫昊关外之前,于皇城其中最擅织就罗网,单皇城一地,便有言暗线探报足占去三成,只手把持,在京师重地,手头捏有足够三成的罗网,近乎是寻常人如何琢磨,都琢磨不清的隐晦事。倘如将皇城看成是这么一张密不透风,相隔百二 十步则有一枚孔洞的绵长罗网,身居一品要职的官员,自要分去不少,而圣人大抵亦要分去许多,但即使如此,依旧有近乎三成耳目,皆由一手任轻乾调配,本事自是可见一斑。 或许任关外百姓多少年月都未必能瞧清,这位明面上常与百姓同乐,而出门时节不配车架,每逢要事大多要亲力亲为的青泥口外掌权大员,从来不像其面向那般和善可亲。 而青轩楼主人同样不会自傲,而是在这方棋盘之前,就猜测出眼前这位,早就察觉近来青泥口周遭风雨欲来,之所以在棋盘内不留后手倾力而为,一是为提醒,二则是为表明局势,就好似是每逢言紧要之事前,都需将音声重重落到那几字上。 而紧随而来的,便是任轻乾笑嘻嘻伸手,将眼前棋盘布局单手搓了个凌乱,随后才是心满意足,身子靠回藤椅处翘起腿来,端茶饮过两口,才慢悠悠开口,「那既是如此,想来咱二人手谈,也是无用,毕竟有人能坐到棋盘之外,随意令所谓的布局谋划扫个稀碎,那还要布局何用,倒不如省下这份闲心,好好饮茶闲聊即可。」 青轩楼楼主眸光微闪,放下手头棋子,很是温吞收拾罢棋盘上散乱棋子,颗颗收入棋盒之中,「依兄长意思,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切勿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四字用得不妥当,该说是手无寸铁者,打草惊蟒才是。」任轻乾摘下侍女鬓角一枚雪花,在手中捻了捻,半晌才化为清水,不由得又是裹紧衣裘,「我来同你算一笔账,账面都近乎是明摆着的,贤弟既是在此经营的年头不短,自也有灵通消息来路,岂不知此番乱局,有修行中人的踪迹,寻常百姓或许无从知晓这些位修行道中人的能耐何其之盛,你还不知?既然盘算下来凭你我手头所持的门路拦阻不得,又如何算得上打草惊蛇,而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罢,只可寄希于这些位修行人,不会折腾出太大的乱子就罢。」 说罢任轻乾扭过头来,挑眉向一旁人瞥去,「怎么,还真当为兄吃不得亏?势比人强,有时节机灵着点,规矩法度虽说是死物,不过心眼却是活泛,能变则变,当变则变最好。」 「可兄长的确是向来不容易轻易吃亏。」青轩楼主人酷爱黑衣,仅是因此冬格外冷寒峭骨,就命人去往边关猎来数十头毛色乌黑,少见踪迹的褐狐,取其皮毛由精工妙手制成,仅是这么一身通体如油墨似的狐裘,千金难买,此时笼紧狐裘,抬手撑起头来,很是玩味,回过任轻乾一眼。其人虽是清矍显得瘦弱,眉眼却是上乘,剑眉入鬓,留有三两缕髭须,瞧来更似儒臣,并不似酒楼主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