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烛台烛火-《酒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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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光华,同烛台何干。”
终究是不愿令老汉醉卧到客栈地上,云仲起身将其搀扶到楚辛桌案处,后者似是有觉,艰难抬起头来,连忙抱住怀中包裹,抬头发觉是云仲,而怀中也不是剑匣,才是憨憨傻傻咧嘴一笑,继续伏案醉倒下去。
也就是趁此时空隙,姜白圭替云仲与自个儿又斟得满满当当两盏酒,一时神色黯然。
实则这些时日在城中走动,不单单是云仲自
身已然觉察出些城中讳莫如深的说法,连那位时常浑浑噩噩的老汉,早先时节都是同云仲讲说过,山兰城瞧着无甚不寻常,而周遭山峦其中,不少裸露在外的山岩大石,尝来皆是甚甜,同别地尽是不同,何况尤其此番城北的胥孟府兵马,近乎无人对城中那些位德高望重手艺甚高的铁匠,相当颐指气使,并无有过多敬重,就可略微瞧清些端倪来。巧妇难为无米炊,山兰城之所以成重兵争夺地,未必皆是因工匠高明。
“斗胆一猜,姜兄所言的烛火,大半皆是山兰城周遭铁石,而仅有小半,是凭城内匠人维系,但天下只要有战乱可能,或是整军备战,匠人本领必是水涨船高,山兰城的依仗就仅剩周遭铁石,毕竟要时时从此取用,总比不得每每皆要出丰厚银钱。”
并不去理会姜白圭愈发差劲的面色,云仲言罢接过杯盏去一饮而尽,面皮涨红却一分不增。
“愚兄佩服。”姜白圭解气似吞下杯苦酒,脸上醉意更深,环视客栈周遭,苦笑连连,“像我这等乐意做生意行商贾之道的人,平生不喜什么平步青云,更自问无这等能耐,毕竟说破大天去,纵然坐拥金银无数足可敌国,照旧比不得金口玉言不是?虽比风餐露宿,焦急一时衣食银钱的寻常百姓高些,可还远远不敢踏入那条道去,习武的本事更无一星半点,只好凭此过活,谁又乐意
屈居一地,在此当一位无能的客栈主人。”
“张王李三家,从来就不曾顾及山兰城日后何去何从,反而是凭其手段,暗地里同各地前来购置刀剑衣甲的权重之人,沆瀣一气,外求退路,内敛钱财,而至于待到此间工匠手段已不比天下诸国,或是这三家离去山兰城的时节,局势又有何改换,余下城中之人又要凭甚过活,能否于乱世间寻求到这么一线安居乐业的生路,则全然不顾。”
“我曾遣仆从去往这三家当中探查,虽还未渗入深处,就已是粗略知晓单单是一载之间,被这三家吞下的利,竟是有近乎六七成之多,奈何别地人同这三家联络,既有好处可取,又可放宽心思,从来不同城中手艺甚好的铁匠行生意,到头来原本辛苦所得银钱,竟是遭盘剥大半,尚不自知,或即使自知,也无能为力。”
“有这三座山层层压覆而来,敲骨榨血抽筋碾皮,山兰城中百姓,怎可比得上鱼肉,是白圭无能。”
杯盏炸碎开来,姜白圭浑然不觉桌案间有数枚杯盏残片,已是刺破手背,两眼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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