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七章 夜谈-《寒门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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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王雱与王安石言语时,下人禀告吕惠卿来见。

    王雱,王安石都是大喜,让吕惠卿入见。

    吕惠卿入座后,王安石道:“吉甫见过君实了?”

    吕惠卿道:“我将三司条例司的一些条陈给司马内制看过,司马内制言此司设立乃大臣夺小臣之权,小臣侵大臣之事。”

    吕惠卿顿了顿道:“司马内制还是说,朝廷应精选熟知钱粮,忧公忘私的官员出任三司使,副使,判使,各地转运使,使其久任。如此长久之下,安民无扰,使之自富便可,朝廷的钱财便会慢慢充裕了。”

    “我欲再与司马内制言语解释新法,他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安石闻言黯然。

    王雱道:“爹爹,十二丈顽固不化,实不必再多言。”

    王安石脸色不好看,将苏辙的文章递给吕惠卿问道:“苏子由的奏疏,吉甫看看如何?”

    吕惠卿知道苏辙的任命,二人以后并为三司条例司详检文字,这明显官家异论相搅之举。

    吕惠卿拿着苏辙的文章一目十行地看着,同时揣摩着王安石的喜好言道:“这三苏之学皆乃乡愿之学,其文章都是战国纵横文章,虽是强学赡辞,但通篇之要不过是拾人牙慧。”

    “最后是落入读书人口头的流俗罢了,不足观之。”

    王雱听吕惠卿这么说很满意,他要的就是吕惠卿这个表态。

    吕惠卿道:“我读苏轼之文,其贾谊论,言优游浸渍,深交绛,灌,以取天下之权,故而兄弟二人得志皆附于欧阳永叔。”

    “苏轼兄弟的才学,我是失望太深,可惜了他们这一身文学,他们之学受欧阳永叔复古与人情之见太深。”

    “他日要举新法,那么朝堂上反对的必然会是这些人,他们必以干逆人情之名非之。”

    吕惠卿揣摩王安石,王雱二人的意思,不惜将欧阳修也攻讦。他可是受欧阳修举荐的为馆职的,但如今为了新法,并彻底取得王安石,王雱的信任,故而此刻也不得不划清界限了。

    王安石道:“又是人情啊!”

    “当初韩愈有云,儒者之患在于论性,以为喜怒哀乐出自于情,非性之所有。先有喜怒,而后有仁义,先有哀乐,而后有礼乐。”

    “只是情而不知性,此三苏,司马之弊。”

    王安石甚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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