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边泛起鱼肚白,遮光不强的帐篷透进来光亮,早起的牧羊人扬起鞭子从蒙古包经过,传来一阵纷乱的羊咩,伴随着踩踏声。 宫邪皱起眉毛,下意识担心嘈杂的声音会吵到宫小白,手臂揽过去,却扑了个空。 被子完好地掖在他身上,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宫邪并不紧张,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以为宫小白起得早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他慢悠悠拈起床上的T恤套在身上,垂下眼眸的瞬间,看到身上好几处牙印,还有不小心被指甲划伤的红痕,提醒了他两人昨晚曾有过怎样的缠绵。 纵情过后,男人眉眼染出绮丽的绯色,唇角弧度明显。 宫邪简单收拾了下,推开门弯腰走了出去。 面前是广袤无垠的草原,与昨天的景色并无二致,他被金色的晨曦刺得眯了眯眼,伸手挡了下阳光。 “宫小白——” 他试着唤了一声,并没有在周围听到她的回应。 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似乎想到点什么,宫邪抬眸往蒙古包顶上看去,大概是魔怔了,顶棚是倒锥形,她哪里能再爬上去。 宫邪哑然失笑。 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好沿着她这几天常去的地方寻找。 路上遇见了跟妻子晨跑的虬髯大叔,两人还说了几句话。 “你在找宫太太?”大叔指了指自己跑过的地方,“那边不用去了,我和老婆刚从那边过来。我们五点多就出来跑步了,没看见她啊。” 宫邪微不可察拧眉,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寻找。 然而他找遍了周围每一个角落都没看见她的身影。 心里的恐慌便怎么也压不住。 太阳升高,强烈的阳光普照大地,宫邪站在太阳底下,两颊不断有汗水滴落,顺着下颌淌进了衣领里,眼底满是焦急。 她到底去哪儿? 抬起腕表看了眼,距离他起床已经过去一小时零八分钟。她应该知道这个时间点他会起床,在外面疯够了肯定会回来。 宫邪不再在外面找寻,原路返回。 挑开门帘,里面空空如也,她没有回来。 宫邪站在门边,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那些被他忽略过的地方就像考试卷的答案,看一眼就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她痴痴望着他失神的样子,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难过,她佯装的笑容,她眼角不易察觉的泪花,以及,她偶尔流露出的依依不舍……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难以理解的小表情? 恰是这时候,风从挑起的门帘吹进来,桌上的一张纸像蝴蝶一般翩然而至,缓慢地,落在宫邪脚边。 他怔怔地盯着明显写着黑字的纸张。 是他熟悉的字迹,刚劲有力,透出几分雅士的风骨,宫小白的字迹,他第一次看她写字,就觉得不似出自女孩儿之手。 指尖颤了颤,心中有强烈的预感,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宫邪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将它捡起来。 “对不起。” 首先引入眼帘的三个字灼伤了他的眸子。 “宫邪,或许你早就察觉到了,我跟从前不一样了。我想起了过去的事,我答应过你,等有一天我恢复了记忆就告诉你我的过去,对不起,我食言了。那些回忆都太过沉重,我不愿让你知道。记得我问过你,如果我不见了你会找我吗?只是很抱歉,这一次,我不在房顶,我在另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我想过不辞而别,终究不忍心,怂得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你:老公,我走了……大概,这是我们这辈子经历过的,最久的异地恋。答应我,不要忘记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就当我最后一次任性,好吗……” 纸张晕开了几朵皱巴巴的痕迹,是宫小白写这些字时不小心流下的泪。 看得出来,她努力想用轻松的口气跟他告别,然而心里实在太痛,那种此生不复相见的痛,让每一个轻快的字眼都带上了哀伤。 宫邪紧紧攥着薄薄一张纸,看向床头柜。 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宫小白最后在信里提到,这瓶药是给曹亮的,她很早之前就想给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药能治好曹亮的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