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江湖之事,天下之事-《诸天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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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客人不是旁人,而是吴家剑冢,当代家主,天下名剑第二素王剑的真正主人,吴见。
这不是叶千秋第一次见吴见。
当初在北莽境内,叶千秋和吃剑老祖隋斜谷一战,用道字六剑之时,广邀天下高手。
当时,吴见也在其中。
后来,叶千秋前往太安城观礼,吴见也代表离阳朝廷出手。
虽然二人不是第一次见。
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会见。
对于吴见的到来,叶千秋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些疑惑。
吴家剑冢和神霄派素来没什么往来。
若硬要说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恐怕也就是赵玉台曾经是剑冢之人,而现在是神霄派的人。
叶千秋是在青羊宫中的会客大殿里和吴见会面的。
此时,殿中只剩下叶千秋和吴见二人。
吴见身形清瘦,朝着叶千秋笑道:“叶真人,冒昧打扰,还望叶真人勿要见怪。”
叶千秋笑道:“吴家主客气了。”
“不知道吴家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吴见悄然说道:“今日我前来青城山,只是想和叶真人打个招呼。”
“听闻叶真人将昔日在太安城闯出些名堂的温不胜给收入了门下。”
“我知道那小子的剑断了,所以,想让叶真人给那小子说一声,来日若是需要用剑。”
“可到剑冢来,拿了剑走便是。”
叶千秋笑道:“放心,如果他想去,自然会去。”
叶千秋听出了吴见的意思,这是来送人情来了。
吴家成名八百年之久,可以追溯到大秦王朝,之后几大问鼎中原的庞大王朝,例如六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剑客,便是吴家三十一岁便称霸江湖的剑冠吴邛。
而大奉王朝开国之初的用剑第一人,依旧是吴家的那一代家主吴阖,传闻此人临终之际曾笑言“苦等一甲子,天下仍无剑”,足见其傲气和底气。
因此所有江湖中人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天下剑客不论多少人,剑林就只有两座,一座是吴家,一座是吴家之外的全部用剑之人。
每一代江湖都有如雷贯耳的剑道天才坐镇剑冢,每个江湖百年,都有不计其数的江湖新秀和自以为剑术无匹的高手前往吴家证明自己,想亲自证明吴家剑多不过天下剑,吴家剑术高不过天下剑术。
但是除了极少数剑客功成身退,绝大多数都是整个余生都要留在剑冢为吴家奴,练习那传说中的坐剑术和枯剑术。
吴家立下这个不近人情至极的苛刻规矩以后,只有寥寥数人离开剑冢,而这几人又无一不是重出江湖便翻云覆雨的顶尖剑道高手。
故而吴家剑冢有剑士死地一说。
而吴见这话,明显就是要送温华一把剑,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也是坏了吴家剑冢规矩的。
吴家成为天下剑士眼中的圣地,也很正常,吴家代代传承,代代收藏,名剑都已经堆积成山,许多早已失传的珍本孤本上乘剑谱更是坐拥无数,任意取回一剑一谱,除了能够受益终生,入冢出冢这件事本身,更是能让剑士一夜之间从无名小卒登顶剑林的一条终南捷径。
虽说两百年前的吴家九剑破万骑,让剑冢元气大伤,关键是硬生生断去了许多香火传承,使得吴家至今没能完全恢复,但最近的一百年,两代剑神,李淳罡去过吴家剑冢,拿到手了那柄木马牛,邓太阿更是出自吴家,是半个吴家人。
江湖上,没人敢小觑吴家剑冢。
叶千秋明白,吴见送温华这一份大礼,肯定还有事在后边等着。
吴见也不着急,和叶千秋随意聊了起来。
无非是聊一些剑道感悟。
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徐凤年的身上。
“说起来,那小子还得叫我一声太姥爷。”
“那小子现在能耐了,只是,他身上有着太多别人的力量。”
“终究是个隐患。”
“来日,若是他自不量力的来战叶真人,还请叶真人手下留情。”
叶千秋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吴见。
吴见见状,笑道:“叶真人一定觉得奇怪吧。”
“其实,我和徐家没什么仇怨,我只是瞧不上徐骁那个混蛋,我觉得他配不上素丫头。”
“我这一生,错过了不少风景。”
“还记得,我吴家祖辈曾言,在我出生时,天有异象,九条蛟龙在上空行云布雨,剑山之上被八蛟衔走了九柄名剑,一条蛟龙盘踞剑山,趴在古剑囚牛之上。我练剑第一天,亲自传授剑术的老祖宗就与我说过,等到拔出囚牛剑后,每十年出冢一次,寻剑一柄。”
“我十岁时登剑山寻剑,得以拔出囚牛。二十岁去辽东深山,从一处潭底找到螭吻。三十岁于北汉野原碑林寻见嘲风。四十岁游历西楚境内文殊菩萨演教处,在佛座上遇见狻猊。”
“五十岁入蜀寻见椒图,六十岁远赴南疆寻仇,无意间看见钉入一棵参天古树上的睚眦。”
“七十岁在太安城古桥头发现石板下的蚣蝮,八十岁去旧东越国访友,在古钟之中与蒲牢相逢,九十岁入太安城,得见貔貅。”
“至此,凑足了九剑,本该人生自得圆满。”
“可是我这辈子除了找剑还是找剑,也从不问为何练剑,只要每隔十年一剑到手,就琢磨如何舍剑取意,十年复十年,错过了很多人间风光。”
“其实我也明白,当初算是剑冢对不住素丫头,只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我也没办法,只能做个恶人。”
“家有家规,我若是不这么做,坏的是剑冢的规矩。”
“只是我这些年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今日来青城山,替那小子求个情,也是想弥补一些当年对素丫头的亏欠。”
叶千秋闻言,明白了吴见的用意。
他微微一笑,道:“赵玉台就在青羊宫中,吴家主要不要见一面?”
吴见闻言,颇为诧异,他怔了怔,然后摇头道:“还是算了吧。”
“她不会想见我这副老骨头的。”
吴见在青城山呆了小半天,便下山去了。
吴见却是不知道,在他离去时。
赵玉台站在青羊宫外的山头之上,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至他彻底的消失不见。
斯人已逝,多少往事,已成云烟。
赵玉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的痕迹消不去,心里的痕迹更难以磨灭。
……
转眼间,又是数月过去。
冬日到来。
祥符元年也即将收尾。
这一年中天下,江湖都不安生,前半截与后半截,天壤之别。
陈芝豹入京担任兵部尚书,与徐家彻底划清界限,空悬已久的离阳太子之位水落石出,诸王出京就藩。
老凉王徐骁过世,徐凤年世袭罔替北凉王。
广陵道大乱,兵部侍郎卢升象为帅,藩王靖难,两位春秋功勋老将一个战死,一个至今被困,离阳十数万精兵悍将打了个水漂。
还未入冬时,北莽百万大军便开始蠢蠢欲动,打算南下中原。
儒圣曹长卿在广陵道东线露面,跟广陵王赵毅对峙,一触即发。
离阳王朝的东线上,总领北地军政的大柱国顾剑棠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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