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华阳太后道:“嫪毐叛乱,文信侯吕不韦有着重大的责任。” “嫪毐出自文信侯的府上。” “嫪毐为非作歹,捣乱大秦朝堂,文信侯难辞其咎。” “然则,文信侯依旧还是秦国宰相,着实是不太合适。” 叶千秋淡笑着,道:“那依王太后的意思,是不是想举荐昌平君为相?” 华阳太后道:“哀家确实是有这个意思,芈启若为秦相,定然可称为王上的左膀右臂。” “只是不知道国师能否助昌平君一臂之力。” 叶千秋道:“我只是一介散人,如何能决定得了这一国宰相之任免。” “王太后莫要说笑。” 华阳太后却道:“眼下的秦国,唯有国师一人,可称之为王上之心腹。” “只要国师在王上面前顺便提上一嘴。” “此事,便算国师办成了。” “哀家和昌平君定然会记得国师的相助之恩。” 昌平君在一旁表态道:“姑母太后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还请国师助芈启一臂之力。” 叶千秋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王太后和昌平君着实言重了。” “此事,我可以从中斡旋。” “不过,王上是否会在文信侯之后选择昌平君为相,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华阳太后闻言,大喜道:“有国师此言,足矣!”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听闻自宣太后之后,芈姓族人手中便掌握着两把剑。” “不知王太后可否在将这两把剑交给王上之前,让我一观。” 华阳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原来国师也喜好名剑。” 叶千秋淡淡说道:“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越王八剑这样的凶器,我的确是有些兴趣。” 华阳太后笑着抬手,双掌一拍,随着掌声的响起,只见两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悄然间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那是两个身材凹凸有致,面容精致的女子。 她们的手中各自握着一把剑。 她们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一看便是双胞胎。 只见这两个女子,一个手持紫剑,一个手持蓝剑。 二人入得殿中,朝着华阳太后躬身施礼。 华阳太后朝着二女说道:“将你们手中的剑让国师一观。” 二女不动声色的走到叶千秋的桌前,将各自手中的长剑放下。 叶千秋看着这一紫、一蓝两把剑。 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同时伸出双手,一手拿起一把剑来,左右看去。 只见这双剑之上各自刻着剑的名字。 “转魄!” “灭魂!” 叶千秋瞧着这两把剑,感受这剑身之上的剑气,倒是对打造这越王八剑的欧冶子多了几分兴趣。 越王八剑,他也算是见过了其中四柄剑。 这四柄剑,各有特色,都是世上少有的利剑。 可惜,欧冶子是百余年前的人物。 终究是无法相见了。 从转魄和灭魂出现的时候,叶千秋便明白了,华阳太后已经是打算将这两柄剑交给嬴政,取得嬴政的信任。 叶千秋知道,即便是没有他的存在。 嬴政也势必会起用昌平君芈启。 嬴政虽然年轻,但是帝王心术一点都不少。 为了维持秦国的稳定,平衡朝中各方势力。 嬴政一定会在吕不韦罢相之后,起用楚系之人为相。 眼下秦国朝堂一共有三股势力,以吕不韦为首的外客,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还有嬴姓宗室。 吕不韦罢相之后,嬴政不会再让外客成为宰相,嬴姓族人之中,没有可用之才。 唯有楚系之中的昌平君芈启尚且可堪一用。 所以,嬴政的选择并不多。 这也是为什么叶千秋会答应华阳太后的原因。 顺水推舟的人情,这白白得来的人情,何必不要呢。 至于昌平君芈启现在暗中是否已经在反秦。 叶千秋觉得倒不至于。 芈启背叛秦国,是在华阳太后去逝之后的事情。 而且,那时候的秦国要吞并楚国。 芈启身为楚考烈王之子,为楚国的延续,而反叛秦国,倒也说得过去。 目下的秦国尚且没有东出,芈启不具备反叛的土壤。 更何况,事实尚未发生。 纵使真走到了那一步,也有嬴政去定夺。 他不会去过多的干涉秦国政务。 就好比嬴政要让赵高掌控罗网一样。 叶千秋也不会拒绝。 一切都在朝着固有的轨迹发展着。 这样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叶千秋在甘泉宫呆了没多久,便直接离开了。 …… 翌日一早。 相府的家宰便来相请叶千秋,请叶千秋到府上赴宴。 这是叶千秋和吕不韦约定好的。 叶千秋自然是欣然赴约。 到了相府之后。 相府肉眼可见的门庭冷落了很多。 在大书房中,叶千秋见到了吕不韦。 吕不韦笑道:“太玄先生,来的正好。” “且看这卷书如何。” 叶千秋走了过去,从吕不韦的手中接过竹简,看了起来。 叶千秋看了片刻,方才赞道:“精彩。” 吕不韦笑道:“先生请坐。” 叶千秋坐在一旁,道:“今日相邦邀我前来仅仅是喝酒?” 吕不韦笑着说道:“太玄先生还是这般快人快语。” “喝酒自然是要喝的。” “不过,有件事,不韦还是要提醒一下太玄先生。” 叶千秋道:“哦?不知相邦要提醒我何事?” 吕不韦道:“嫪毐一案牵扯到了太后,太后毕竟是王上生母。” “如今,虽然王上因为太后纵容嫪毐反叛一事,对太后心中生了嫌隙。” “但,太后终究是王上生母。” “打断骨头连着筋呐。” “今时今日,若是太后嫪毐一事被打入冷宫。” “将来,王上难免会后悔。” “到时候,会想起先生劝解依法查办之事,可能会因此对先生有了不满之意。” “君,始终是君。” “臣,始终是臣。” “先生以为如何?” 叶千秋闻言,淡淡一笑,道:“相邦精通世事,洞察人心。” “不过,相邦知道我和相邦最大的不同在何处吗?” 吕不韦闻言,诧异道:“哦?” “愿闻其详!” 叶千秋笑道:“我和相邦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乃世间一浮萍。” “浮萍者,无重也。” “王上是君不假,但我非臣也。” “这一点,不会因为王上封我为护法国师,公子太傅就发生改变。” 叶千秋此话一出,顿时惹得吕不韦一怔。 良久之后,吕不韦方才笑着叹息道:“是啊,倒是本相忘了先生的神通了。” “以先生之厉害,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王权富贵,在先生眼中,确实是不值一提!” “不过,先生可千万不要在旁人面前再提起“非臣”之言。” “这可是犯忌讳的。” 叶千秋闻言,笑道:“多谢相邦提醒。” 吕不韦点了点头,然后道:“其实,今日邀请先生前来府上一叙,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相邦尽管说来便是。” 叶千秋在一旁说道。 吕不韦道:“我知道,我这个相邦是做不久了。” “在我离开咸阳之前。” “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于先生。” 叶千秋道:“相邦请直言便是。” 吕不韦道:“我欲将文信学宫交给先生!” “先生乃是当世仅存的大才。” “道家之圣贤者,目下,唯先生一人也!” “文信学宫,有我这多年来的心血。” “我若是离开咸阳,恐文信学宫会落入破败。” “若是先生能入主文信学宫,成为学宫之主,那来日定然可以将文信学宫发扬光大。” “当然,先生若是入主文信学宫,那么学宫自然可以更名为太玄学宫。” “只要那些士子能留在秦国,不外流向东方六国。” “便是先生之大功也!” “不韦在此拜谢先生了!” 说着,只见吕不韦站起身来,朝着叶千秋深深一躬身。 叶千秋见状,急忙起身,虚扶一下吕不韦,然后说道:“若是相邦托我其他事情,我可能办不到。” “但是,此事,相邦尽管可以放心。” “文信学宫,我来主掌。” 吕不韦闻言,大喜道:“我就知道,先生会同意的。” “明日,我便上书王上,将此事禀报于王上。” “以王上对先生的了解,一定会同意此事的。” 叶千秋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 说到这里,吕不韦笑道:“不韦心愿已了,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亲眼看到王上一统天下。” 叶千秋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从吕不韦的话中已经听出了几分“狡兔死,走狗烹”的味道。 吕不韦是个聪明人。 历来在秦国为相者,很少有结局好的。 纲成君蔡泽算是个例外,他早就急流勇退。 而吕不韦不同,他是聪明人,自知掌握权柄太久,因为迟迟不肯同意嬴政亲政一事,与嬴政心中有了嫌隙。 他这个相邦是做不久了。 就怕相邦做不成,性命也要丢了。 叶千秋又宽慰了吕不韦两句。 “相邦不必如此悲观。” “只要相邦归隐山林,王上不会为难相邦。” 吕不韦叹息道:“王上和庄襄王终究是不同啊。” 叶千秋和吕不韦相谈甚欢,聊了许久。 吕不韦此人所学甚杂。 他是经世致用的典范,对于治国之道,有着自己的理解。 经商和治国有异曲同工之妙。 吕不韦能走到今天,和他的才华是分不开的。 叶千秋和吕不韦交谈之时,总是能从吕不韦的身上发现纵横派的思想。 吕不韦虽然不是鬼谷传人,但是,纵横派的精髓,吕不韦也算是通晓了许多。 这天下间的学问,本就是有互通之处。 吕不韦被文信学宫的士子文人们称为吕子,倒也不无道理。 就在叶千秋和吕不韦谈的很是欢快的时候。 有一个女子走进了大书房之中。 这女子生的端庄雍容,身上自有一股令人难以忘怀的气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