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叶千秋笑了笑,道:“自无不可。” …… 咸阳城,地下宫殿。 东皇太一盘坐在星斗穹顶之下,本来一动不动的他,突然说道:“东君、月神、帝星。” “呵呵,太玄子,这颗帝星可注定是孤独的。” …… 咸阳,丞相府。 留守咸阳的吕不韦正在大书房里,看着公文。 相府现在是越来越清净了。 蔡泽和叶千秋跟着嬴政去了雍城。 吕不韦也是乐得清闲。 整日在府中看看书,剪剪花草,倒也自得其乐。 然而,平静总是短暂的。 他执掌秦国朝堂十数载,即便眼下要从这舞台之上退下去了。 也终究是要再唱一出大戏才行。 吕不韦最近有些困乏,时常看着看着公文,就在大书房里打起盹儿来。 这时,清风吹进了大书房当中。 掩日的身形再度出现。 吕不韦醒转过来,有些迷迷楞楞的看着掩日。 掩日朝着吕不韦躬身道:“相邦,魏国那边传来消息。” “魏人欲助嫪毐。” “而且,惊鲵的下落,也已经找到了。” 吕不韦闻言,蹙了蹙眉头,然后说道:“这个惊鲵杀了信陵君魏无忌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她想反叛,确实是有些问题。” “去把惊鲵给带回来。” 掩日道:“相邦,惊鲵嫁给了农家烈山堂田猛。” 吕不韦蹙眉道:“农家?” “庞煖率五国合纵,便有农家侠魁田光的参与。” “惊鲵嫁给了农家的人。” “呵呵,这倒是有趣。” 掩日道:“请相邦放心,我一定将惊鲵给带回来。” 吕不韦摆了摆手,道:“罗网终究还是要交给王上的。” “你的动作要快。” “王上加冠之后,本相卸任,你要赶在这前面回来。” 掩日躬身:“明白!” 话音一落,掩日消失在了大书房之中。 吕不韦见掩日走了,唏嘘一叹,然后又开始打起盹儿来。 …… 雍城,蕲年宫中。 吕不韦每日都会派来一个飞骑特使向嬴政禀报政事,并带来重要的公文。 这一日,嬴政刚看完手上的公文,和一旁的叶千秋说道:“先生,咸阳一切如常。” “这嫪毐倒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叶千秋笑了笑,道:“冠礼大典是朝臣公请而太后特诏的大事,嫪毐不可能不了了之。” “目下出现了为法度所不容的“臣慢君”之僵局,意味着嫪毐已经不怕和王上翻脸对峙。” 嬴政道:“嫪毐这个猪狗一般的蠢货,简直愚蠢至极,他这般作为,无异于公然向朝野昭示野心,纵使他不反,也没活路了。”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对嫪毐不可以以常理度之。” 就在叶千秋和嬴政在蕲年宫之中等待嫪毐奋起一击之时。 大郑宫中,嫪毐却是已经踌躇满志,终于准备妥当。 只见他大手一招,召来一名书吏,对着那名书吏说道:“去蕲年宫给嬴政小儿送信!” “就说长信侯四月初三为我儿嬴政行加冠大礼!” 那名书吏急忙手书一封,嫪毐盖上了太后和长信侯的印信。 那名书吏带着信急匆匆的朝着蕲年宫去了。 …… 蕲年宫中。 扯高气扬的书吏正在朝着嬴政宣读着来自长信侯的诏书。 “假父长信侯决意于四月初三为嬴政我儿大行冠礼,自谷雨之日起,我儿政得在蕲年宫太庙沐浴斋戒旬日,以迎冠礼。” 那书吏读完诏书,淡淡的笑道:“长信侯有言,沐浴斋戒之日,蕲年宫得日夜大开宫门,以示诚对天地,王上可明白?” 嬴政捧着诏书,一脸木然的摇了摇头,道:“我并无兵卒,大开宫门,教狼虫虎豹进来吗?” 那书吏一挥手,道:“斋戒之日,自有兵马护卫蕲年宫,王上只需清心沐浴斋戒便是!” 嬴政闻言,大喜,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只需清心沐浴斋戒便是。” 书吏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大摇大摆的去了。 嬴政看着那书吏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站在不远处的赵高看到嬴政的目光,多瞅了那书吏两眼,早已经将这名书吏给记在了黑名单之上。 只待时候一到,便替王上诛杀此獠! 那书吏走了。 嬴政让赵高将叶千秋、纲成君蔡泽给找来。 叶千秋和蔡泽刚一进殿。 嬴政便道:“先生,纲成君。” “嫪毐已经来信,定在四月初三行加冠大礼。” 叶千秋微微颔首,道:“如此算来,也不过只有五日光景了。” 蔡泽在一旁道:“嫪毐此贼,终于是忍不住了。” “还有五日!” 嬴政将手中的诏书狠狠的摔向厅中的铜鼎,竹简顿时哗啦哗啦的四散开来,四处乱飞。 嬴政的脸上闪过寒光,朝着蔡泽道:“纲成君,吩咐下去,自今日起,除斥候之外,一律吃好喝好,睡足了觉,养精蓄锐!” “只待嫪毐狗贼一起刀兵,便直接诛杀此獠!” 蔡泽闻言,登时躬身道:“明白!” 蔡泽躬身退去。 殿中便只剩下了叶千秋和嬴政两个人。 嬴政看着叶千秋道:“先生,苦等数日,终究要一网成擒了!” 叶千秋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 细雨霏霏,杨柳低垂。 这一日,雍城的上空突然下起了春雨。 这春雨笼罩在雍城上空,那无边的蒙蒙烟雨之中,让不少人的心头都多了一股湿漉漉的感觉。 正午时分,春雨下的越来越小,直至消散。 与此同时,蕲年宫中的箭楼之上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呼喝之声。 “秦王沐浴斋戒!三门大开!” 随着长长的呼声,嫪毐所辖的三队步卒,三支马队分别进入了东西南门外的官道,排列在三门洞外,分列两侧。 此时,只听得南门外,一个千夫长对着箭楼拱手高声道:“禀报纲成君,末将奉卫尉之命,城外护宫!” 箭楼上,传来了蔡泽苍老的声音:“秦王口诏:赐护军王酒三车,以解将士风寒。” 话音落下,便有一队内侍拥着三辆牛车出了城门。 千夫长打量着牛车上排列整齐的铜箍红木酒桶,不禁哈哈大笑:“好!果然正宗好就!” 随即,转身下令,道:“每门一车,每人各两碗,不得多饮!” 一名军吏上前领命,指派士兵领着两辆牛车向东西两门去。 …… 傍晚,暮色降临,蕲年宫安静如常。 春雨又淅沥淅沥的下了起来,君王斋戒的肃然气象油然而生。 除了最北边的斋戒太庙亮着灯光与游走更夫的摇曳风灯。 整个宫中灯火熄灭,弥漫着斋戒时,特有的祭祀气息。 城墙箭楼上各有一张摆着牺牲的祭天长案,大鼎香火在细密的雨雾中时明时灭的闪烁着。 一座宫殿的书房廊下,一身甲胄,手持长剑的嬴政已经在这里默默站立了许久。 叶千秋就站在嬴政的身旁,二人在静静等候着消息。 这时,盖聂匆匆走来,低声道:“王上,来了。” 嬴政转头看向叶千秋,道:“先生,今日前来驻守蕲年宫的千人队是卫尉的王城护卫军,不是等闲乌合之众!” 叶千秋微微一笑,一脸安然,朝着一旁的盖聂道:“聂儿,依照计划行事,将嫪毐等人放进蕲年宫,咱们来一个瓮中捉鳖。” 盖聂闻言,当即拱手道:“明白。” 话音一落。 盖聂当即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就在盖聂离去不久。 只见那边庭院之中,突然火光燃起。 宫门城门外,一道道喊杀声骤然大起,响彻夜空! 叶千秋和嬴政说道:“走吧,王上,咱们去太庙等嫪毐来送死。” 嬴政微微颔首。 二人并肩而行,朝着太庙方向前去。 …… 大郑宫,火光照耀,犹如火龙腾飞。 嫪毐枕戈待旦,只见他下首站着一人,朗声道:“禀告长信侯,嬴政全然没有戒备之心,宫中更是懒散非常,卫尉千人队已经进驻了蕲年宫。” “蕲年宫三门大开,请长信侯下令!” 嫪毐闻言,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大手一挥,道:“传我号令!” “随本侯攻打蕲年宫!” “斩下嬴政小儿头颅者,赏万金!” 话音一落,嫪毐身先士卒,朝着一旁的马背一跃而上。 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蕲年宫进发而去。 这些日子以来,嫪毐为了造反诚实,做了周密部署,先下特诏令嬴政旬日斋戒,斋戒之日,以卫尉所部的一个王城护军千人队驻扎宫门外“守护”蕲年宫。 他做了这么多充足的准备,一切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是成是败,就在今夜! 他要趁嬴政斋戒之期突袭蕲年宫,与此同时,他的卫卒千人队与岐山河谷的伏兵也会同时发动,突袭蕲年宫。 嬴政这小儿无知,敢敞开大门,真是不知死活。 今夜,他定然能将嬴政干掉! …… 当嫪毐的人来到蕲年宫时,蕲年宫外已经是喊杀声一片。 嫪毐所率的一众叛军如入无人之境,直入蕲年宫。 蕲年宫四周箭楼之上,已然没有了动静。 嫪毐来到蕲年宫的宫门前,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手持挥舞起长剑来,大声呼喝道:“我儿嬴政何在!” “假父来送你上路了!” 嫪毐的声音掩盖在喊杀声之中。 嫪毐身旁的一众军士齐声喊道:“我儿嬴政何在!” “假父前来送你上路了!” 这一众军士一喊,其余千人也尽数高呼道:“我儿嬴政何在!” “假父前来送你上路了!” 这一声声,一道道的气浪直破夜空而去。 朝着蕲年宫的四周散去。 此时,站在蕲年宫太庙前的嬴政脸上,露出了无比肃杀之气。 蹬蹬蹬!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一队千人队伍已经包围了太庙左右。 火光照耀之间,只见在那长龙之中,一个面容粗狂,身形高大,身着甲胄之人策马而来。 叶千秋朝着那人看去,只见此人脸上浮现着志得意满,飞扬跋扈之神采。 一眼便认定了,此人定然就是长信侯嫪毐! 叶千秋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家伙,但一眼便认出了他。 这时,只见那嫪毐坐在马背上,朝着嬴政大声高呼道:“我儿嬴政何在!” 嬴政站在太庙前的台阶之上,朝着嫪毐沉声喝道:“嫪毐,你当真是不知死活!” 嫪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挥舞着手中长剑,道:“我的儿!” “今夜,假父来送你上路!” “来日到了黄泉路上,你也得多谢寡人送你一程!” 说罢,只见嫪毐直接挥手,大声喝道:“魑魅魍魉,给我上!” 随着嫪毐话音一落。 只见夜幕当中,有上百道身形直接从太庙周围冲杀出来。 朝着叶千秋和嬴政急速飞掠而去。 嫪毐看着那台阶之上,形单形只的嬴政,哈哈大笑道:“如此笨猪一般的小儿,如何能做的大秦的王!” 就在嫪毐以为已经胜券在握,志得意满之时。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