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嬴政笑道:“荀子外儒内法,教出两个法家的执行者来,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叶千秋微微颔首。 嬴政却是在一旁问道:“先生以为,文信侯此举如何?” 叶千秋道:“此事,我倒是赞同李斯的看法,眼下,的确不是合适修法的时机。” “眼下,文信学宫不宜大乱,自然当先修书,后修法。” “立法先立学嘛。” 嬴政挑了挑眉,道:“立法先立学,先生此言大赞。” “不过,先生也是觉得乱象越来越近了吗?”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确实是有这个感觉。” 嬴政长呼一口气,道:“寡人也希望这乱象来的更快一些呢。” 这时,只听得那边吕不韦站了起来,平稳亲切的说道:“诸位,今日之论,诸位为我谋,亦为国谋,老夫受益匪浅,深感欣慰。” “不过,眼下学宫事务,还是先修书,后修法,诸位以为如何?” 一众学子闻言,不少人出声道。 “立法先立学,文信侯英明!” “吕子万岁!” “稷下之风万岁!” 王绾听到这什么吕子万岁,顿时变了脸色。 嬴政却是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叶千秋一动不动,看着那二百余名学子,再看了看吕不韦,不禁摇头。 吕不韦的声望终究是太高了。 嬴政亲政,吕不韦必然要下台。 不然,秦国外客,只知有吕子,不知有秦王。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 据在那边林子里还一片喧嚷的时候。 嬴政三人已经绕过柳林,从后门进了那边的木楼。 王绾做事周密,先请嬴政和叶千秋进书房里等候,自己站在门厅下等候。 吕不韦远远看见王绾立在门厅,便对身边蔡泽与李斯等一班门客名士吩咐了几句,待蔡泽等走向相邻庭院。 吕不韦才匆匆走来低声问:“王上来了?” 王绾也低声回了一句:“在内书房。” 吕不韦笑道:“你也进去,门厅有人。” 待王绾入内,吕不韦唤过一老仆吩咐几句,这才随后进了木楼。 “见过仲父。”嬴政见吕不韦进来,迎面便是肃然一躬。 “老臣参见秦王。”吕不韦也是大礼一躬,直起腰身便是一叹。 “我王已成人了!自今日始,老臣请免仲父称谓,乞王允准,以使老臣心安。” “仲父何出此言?” 嬴政又是深深一躬,“仲父为顾命大臣,受先王遗命,坦荡摄政,公心督课,何得于心不安?若是嬴政荒疏不肖,愿受仲父责罚!” 吕不韦虚手一扶嬴政,喟然长叹道:“老臣让君上蒙羞,愧对先王!” 这时,吕不韦的眼圈泛红,眼中有了泪水。 叶千秋见状,不禁笑道:“文信侯还是重感情的。” “不过,文信侯着实不必如此。” “天下的事,总归是有一个自然而然的道理。” “既然已经发生了,自责亦是无济于事。” 吕不韦朝着叶千秋微微拱手,道:“太玄先生也到了,让先生见笑了。”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相邦哪里的话。” “相邦如此,亦是为王上着想,一片丹心可见天地。” 吕不韦听了,只得不再抹眼泪。 “请君上和太玄先生入座用茶。” 吕不韦坐在了对面书案前。 叶千秋和嬴政也分别坐下。 这时,只见吕不韦掀开案头铜匣,拿出一卷朝着嬴政递了过去。 嬴政展开竹简,只见上面盖着太后大印的诏书上有几行大字。 “摄政太后诏:长信侯嫪毐忠勤国事,增太原郡十三万户为其封地。” “另查,文信侯吕不韦荒疏国政,着长信侯嫪毐以假父之身接掌国事,丞相府一应公事,皆报长信侯裁处。” “几支竹片而已,老秦人就能听他的了?” 嬴政见状,轻蔑一笑。 “秦人亦是人,君上莫要大意。” 吕不韦从旁说道。 嬴政见状,将诏书朝着叶千秋递去。 叶千秋看了一眼,看到这诏书上的内容,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而是开口道:“相邦有心了。” “不过,一切应该尚且都在相邦的掌控之中才是。” 吕不韦却是摇头道:“太玄先生太高看我了。” “我吕不韦面对太后昭令,也亦是难以抗衡啊。” 叶千秋闻言,微微一笑,道:“嫪毐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自从嫪毐借了太后的威风,便有一众得其厚赏的吏员内侍大肆替其奔走,打着太后的旗号为嫪毐笼络势力。” “听说,嫪毐在封地山阳修建起了一座占地千亩的“名士院”,而且大言不惭道,今日为我门客,他日为秦公卿!” “咸阳官署多有吏员去职投奔,虽说并无要员显臣,但是执掌各署实权的大吏却是不少,若连同山东六国投靠的士子一起算,嫪毐门客也已经有两千余人了。” “太后还下了一道特诏,凡秦国宫室、苑囿、府库,长信侯可以任意享用并可凭调拨财货!” “嫪毐借此恩宠,又在太原郡修建了一座“武贤馆”,大肆收纳胡人武士与中原游侠,目下已有三千余人,终日狩猎习战汹汹扰民,动辄便对太原郡征发车马劳役,滋扰甚多。” “这嫪毐的确已经是到了疯狂的边缘。”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相邦该节制的时候,还是该出手节制才是。” 第(2/3)页